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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“究竟不二,一切法皆为方便”谈不二法门
 
作者:悟端 来源:西林禅寺 发布时间:2015-07-26 阅读次数:2634

 

如何整体认识佛教问题,从宗门(禅宗)的不二法门高度去认识佛法与宗教的关系,佛法与现代生活的关系。佛经有一个广为人知的“瞎子摸象”的故事,这个故事说的就是认识要整体性,同时又告诉我们对佛教也要有整体的认识,不然要犯“瞎子摸象”的错误。释迦牟尼说法四十九年,后来结集为三藏十二部经典,内容有权法、实法并创立了一套对机说法的教育方法,就是对不同根基的人说不同的法,犹如孔子的因材施教。对中下根器的人说权法,佛法比喻为化城之方便。对上根利智的人说实法,这个实法就是不二之法。唯独这不二之法代表了释迦牟尼的根本思想,因为不二之法直指宇宙人生的真相,释迦菩提树下夜睹明星成大觉,大彻大悟就是悟不二之法,故体悟不二之法就是体悟宇宙人生的真相,这正是古往今来各宗教家、哲学家、思想家所追求的真理,虽有后后者胜于前前者,但都得其一体未能观其全貌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佛教南传入东南亚,称小乘佛教。北传入中国等地,称为大乘佛教。大乘与小乘也相互对立,小乘说“大乘非佛说”,大乘说“小乘是焦牙败种”。中国佛教一千多年来,宗派林立,就各宗派的经论内容来说,有时说有,有时说无;有时说空,有时说非空;有时说权,有时说实,使人如堕迷宫。欧阳竟无说“佛法非宗教非哲学”。佛陀是人还是神?不可思议的神迹又是怎么一回事?我们怎样正确看待这些问题?是否能透过历史的沉重雾霭,还佛法真面目?
佛经记佛对五百商人说因果,说布施福德,舍一可得万,说人生无常,“万般带不去,唯有业随身”。要“诸恶不作,众善奉行”。要为来世培福,守五戒、行十善可升天道,商人根性的人必然盘算,死亡是不可避免的,财富、妻子是带不走的,可带走的是善恶业,多种福田现世得安乐,来世可不失人身,甚至可升天道,故信受皈依,佛弟子难陀正是这种“为欲修善”的典型。
以上是否是佛法?这不是佛法,这是佛陀针对商人根性的人所设的方便教化。梁武帝集一国的权力,造寺度僧,甚至几度舍身出家,以为功德无量,达摩针锋相对地说,无功德,乃是人天有漏小果。永嘉大师《证道歌》说:“犹如仰箭射虚空,势力尽,箭还堕,招得来生不如意”。佛法是究竟不二之法,有漏福德都是不究竟法,故说不是佛法,从现实意义来说,佛劝人布施,使人不执于财富。“诸恶莫作、众善奉行”,守五戒,行十善,使人改过从善,有益于世道人心,对稳定社会起了法律所不能起的作用。
这是不是佛法?这同样是权法,不是佛法。三乘亦是法华会上有名的羊鹿牛三车之喻。佛视众生犹如赤子,众生贪着五欲(财、色、名、食、睡),不知三界犹如火宅,故佛陀权设羊鹿牛三车,方便诱化众生,离苦得乐,超出三界,羊鹿牛三车比五欲更好,故众生愿弃五欲而登三车,此所谓以贪出贪,亦不是针对我执贪心所设的方便法门吗?
为什么说以上说的都是方便权法,不是佛法?商人根性为欲,修善布施为我,乃至羊鹿牛三车也是为我。法华会上佛陀开权显实,“十方佛土中,无二亦无三”,明确扬弃了大小乘。《法华经》又说“小智乐小法,不自信作佛,是故以方便,分别说三乘”。佛说“诸法无我”以破我执,而以上一切为了我,恰恰加强了我,有我就有能所,有能所就是二法,不是究竟之法。《金刚经》也说:“如来所说法,皆不可取”,彻底否定了教乘权法。不二之法广见于大乘经典,如《大般若经》云:“善现白佛曰:世尊!如我解佛所说义,色无缚无解,受想行识性无灭,故无缚无解”。《大宝积经》云:“诸佛法与凡夫法无有胜负差别之相”和“一切法如,与佛真如无二无别,非一非异”。
然则佛说“诸法无我”何以要说三乘十地众多方便法门?因为众根有利钝,佛陀不得已,权立化城,黄叶止啼,此所谓“先以欲钩牵,后令入佛智”。“入佛智”才是佛陀四十九年说法的终极目的,此即《法华经》所说的,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,欲令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,倘如直示“佛之知见”,中下根性的人未免疑谤;正如佛在法华会上说的“疑惑不信受,破法堕恶道”。《法华经》云:“初说三乘,引导众生,然后为说甚深法,令其闻者不惊怖”,故不得已,方便提携。
《金刚经》属于般若经,而般若经是体现“不二中道”思想最直接明确的一类经典。我们看到,这种否定一边的做法的实质就是“不二”,也就是不落两边,或者说,这是以否定一边来显示否定两边、不落两边的实质。
不二法门,有由理入和行入两种。由理入主要是默识心通,离两边的分别执著,使心行平等;由行入主要是通用无滞,远离二边,而行契中道。本来一切法无一而非内识随因缘力之所变现,如梦而有,如幻而有,当体即空,了不可得,不可言说,不可分别。若取法相及非法相都是分别,是谓之二;若离两边分别,即是不二,入不二法门就是《金刚经》所说的“无法相亦无非法相”,至此,便是真正的开悟见性。但是开悟见性所修的不二法门,它不是僵死的,而是灵活的;不是形式固定不变,而是原则不变,用法多变的。这就是《维摩诘经》所说“方便善巧而得解脱”和“不舍妙道,行凡夫事”之义。
    我们所说的理入是行入的先决条件,无内证何由能指导其行动;行入是理入的表现形式,无外功安能验证其悟境。理入、行入两相融通,实质上是一而二,二而一的,故谈不二法门必须理行双入,内外俱阐,方能对见性开悟的殊胜方便,有着近乎全面而曲尽其妙的说明。故此中所谈内外兼备的不二法门,实是直接见性开悟的微妙法门。不二法门主要在于见性开悟,而见性就是彻底对一切法皆是佛法的通达,于诸法相上亲见法性。若与现实生活取远距离,则何由与种种具体的法相接触而亲见其本性呢?同时见性必须在对具体的事上、相上、境上狠观当体即空,才能见具体的事上而无事,于具体的相上而离相,对具体的境而无所住,由是才能活修活悟、现证现观而得亲见诸法本性。因此,直接见性开悟的不二法门,必须在一切现实生活上狠抓当体即空而修而入。若离现实,又在何处去狠观当体即空呢?《坛经》说:“佛法在世间,不离世间觉。”又说:“不离见闻缘,超然登佛地。”这些圣言都是意味着必须在现实生活中入不二法门,才能真正见性开悟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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